“零分可以理解为，不光有供应链的环境违法记录，而且连回应都没有，公开渠道也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供应链环境管理的信息。”

《CITI指数及最佳实践：绿色供应链2019》报告截图

一年一度的企业供应链绿色表现成绩单又来了。在2019年10月24日发布的最新一期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年度报告中，戴尔因其在供应链环境责任领域的表现首次位居榜首，紧随其后的是Levi’s、阿迪达斯、C&A、Inditex、H&M、Primark、思科、耐克和太吉。

这份榜单由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与自然资源保护协会合作研发，评价基于政府监管、在线监测、企业披露等公开数据，已经发布了第六年，涵盖19个行业的438个品牌。

但据南方周末记者统计，在73家得分为零的品牌中，以食品、饮料、酒类企业居多，包括知名品牌如三只松鼠、上好佳、农夫山泉、徐福记、百草味、良品铺子、不二家，以及刚刚因违法排污被中央生态环境督察点名的泸州老窖等。

《CITI指数及最佳实践：绿色供应链2019》报告截图

“零分可以理解为，不光有供应链的环境违法记录，而且连回应都没有，公开渠道也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供应链环境管理的信息。”报告编写组成员、公众环境研究中心绿色供应链项目总监丁杉杉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不少零食已是 “网红”，销量巨大。丁杉杉回忆，2019年5月，他们偶然发现三只松鼠奶冻包装上的生产商上海美吉食品有限公司在1月因大气污染问题被上海闵行区生态环境局处罚，于是对零食产品开始调查，购买了很多“网红”零食，一家家搜生产工厂有没有违规。

结论令人惊讶。“包括果脯、坚果、饼干、面包、奶制品、肉类零食中，几乎全品类供应商都存在违规记录。”丁杉杉认为，“网红”零食销量高，但背后的生产商变化快，品牌对环境的关注更低。

另一表现不佳的行业是化工。报告认为，江苏响水天嘉宜化工有限公司“3·21”特别重大爆炸事故不只是企业自身责任，该企业也是不少知名化工企业的供应商，事故的发生也凸显出品牌对上游供应链缺乏管控带来的风险。“我们日常生活的用品背后都有化工的身影，但是这些化工企业是B端，躲在品牌背后，产业并没有因此采取更多行动，只有少数品牌以此为契机提升供应链的环境管理力度。”丁杉杉说。

有的企业还对供应链绿色管理沉默时，领先的企业已经更进一步。“有些环保部门还没公开、我们还没收录进系统的（环境违法）信息，戴尔已经能够推动这些供应商去做出及时的说明。”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说。

在多数制造行业中，环境违法的贡献并非一级供应商，而是供应链更上游的零部件或原材料企业。但多数时候，品牌与这些供应链上游的企业没有直接采购关系，因此影响力有限。

不过，报告显示，在过去一年，已经有超过十家纺织和IT行业的品牌将环境管理延伸至更上游的供应链，通过直接供应商成功推动金属原料加工、化学品加工以及集中污水处理厂和危险废物处理商就环境违规问题采取整改措施，作出公开说明。

苹果公司要求一家位于广东江门的铝制品加工企业就2018年危险废物贮存不规范的问题进行整改和公开说明。供应商随即公开说明，称已经采取整改措施，包括加强危险废物的管理，修建新的贮存设施，按照规定张贴标识，并及时将危险废物转移给具有处置资质的单位。

华为在CSR审核中发现，一家位于上海的企业使用的危险废物处理商存在两项环境违规问题。这家企业也联系了处理商要求整改并公开说明。“危险废物处理商通过蔚蓝地图网站披露的废水和废气第三方委托检测报告以及在线监测数据显示，其已经采取了整改措施，能够达标排放污染物。”报告称。

2019年，“CITI卓异品牌”首次推出，本期卓异品牌是连续五年蝉联CITI评价榜首的苹果，同时苹果不再参与年度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评价。思科、华为和Tesco提升对在华供应链的环境管理力度，首次进入前二十。

《CITI指数及最佳实践：绿色供应链2019》报告截图

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在意上游供应链“绿”不“绿”。“工信部评价的国家绿色供应链管理示范企业中，第一批15家，第二批4家，第三批21家，2019年的第四批一下子增长到50家，比前三批的总和还要多。”工信部国际经济技术合作中心、能源资源环境研究所毛涛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其中还新增不少中小企业。

各地政府也开始支持企业变“绿”，对于纳入工信部绿色供应链示范的企业，福建省奖励最高达200万元，广东等省份亦有数十万元，毛涛说。

南方周末记者 刘佳